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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法】 梦游人9、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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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提示：

⚠️abo。

⚠️失忆梗。

⚠️拉郎古辉。

⚠️微秋伟。

⚠️非原著时间线。

地藏在跟八面佛周旋，全然没办法感知身后的陈嘉豪到底有没有成功离开这个大厅。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再上前一步。八面佛那边已经胜券在握，只等着收割最后的利益。

张子伟知道他在想什么。

香港如今就属地藏是能在黑道上说上话的，小鱼小虾的都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一旦地藏在这里折了，凭自己这几天打下来的力量也完全没办法跟八面佛抗衡。

怎么办？

他想了无数种办法，但是却不保证自己可以说服八面佛。毕竟背叛，在这条道上是最大的忌讳。

这时候张子伟的手已经打开了手机，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居然点开了苏建秋的通讯号码。

要不要打过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翻盘机会了。

“要不是有余男给你们这帮不知好歹的小子顶着，香港这块地方，早在九七以前就是我的了！”八面佛已经决心杀了地藏，便也想着让他死个明白。“你是不是很好奇谁杀了他？”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大笑，然后大声对着进厅那边的门口喊道：“苏警官，来都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你从前的同门？”

地藏皱起了眉头，朝着八面佛看的方向望去。

那边缓缓走过来一个深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完完全全的一个局外人。

“要杀就快点，那么多废话？”

苏建秋一边走过来，一边拔枪对准了地藏。

地藏看着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他猛然冲了上去，却被苏建秋一枪打在大腿上，未到一半已经倒下去。

地藏表情渐渐狰狞起来。“是你杀了阿公，是你……”

张子伟的手机，一下子就滑落到地上。

他不再躲藏，拿枪指着苏建秋缓缓走出来。“阿秋……”

苏建秋早知他在这里，这时候看他出来，脸上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然后在张子伟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调了下枪口的方向，指向了张子伟。“我早劝过你，不要来的。”

张子伟看着在地上挣扎仍要往前去跟苏建秋搏一把的地藏，又看着苏建秋，渐渐红了眼眶。

“怎么，你今天要杀我？”张子伟红着眼笑着，枪口止不住有些颤抖。“怎么等到今天，因为可以利用我？”

“……我跟你说过不要来的！”苏建秋提高了声音，“你不听我的！”

“我怎么听你的！我是警察！”张子伟咬牙怒吼道，“但你是二五仔！你是毒贩同伙！你对得起你的警徽吗？”

苏建秋听到这里，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忽然笑了。“那是以前了，阿伟，你现在做不了警察，我也做不了。匪气沾上了，就还回不去了。”

他们谁也没有先开枪。

八面佛看着这副场景忽然大笑了起来，仿佛十分痛快。

“既然张子伟也在，那就把这些年的账一起算了吧……张子伟，你原来也知道，什么是二五仔？明知故犯，我更加不可能留你到明天了。”

八面佛忽然冷下了脸，朝身后扬手，做了个开枪的手势。

二十几架冲锋枪纷纷端起了架势。

整栋楼的灯忽然灭了。

地藏不做多想迅速往前扑倒了不远处的苏建秋，两人顿时厮打起来。直升机那边只楞两秒就将探照灯直接扫了过来，但是没等找到地藏和张子伟的位置，忽然机身开始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八面佛看着直升机朝下坠落，顿时又惊又怒。

这时又不知从哪放过来两枪，他身边的两个手下顿时倒了下去。八面佛这时顾不上苏建秋也在黑暗里，抢了一把枪开始对着黑暗里一阵乱扫。

张子伟已经回身到柱子后面，掉落在那里的手机无声显示着陈嘉豪的来电。

“嘉豪？你怎么样？”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是我，林正风。”

陈嘉豪沿着职员通道一路下楼，他以为自己很慌，连双腿都几乎无法正常迈步。但是直到他找到了供电室才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紧张，他一边通锁芯一边给林正风打了电话，林正风正好在往这边赶来，因为他发现苏建秋的辞职信就觉得不太妙，果然又在对方电脑里找到了地址暗号，于是带着人迅速赶往这边。

陈嘉豪通开门锁，在供电室开始看那些开关，他要保证整栋大楼彻底断电，还要保证同时直升机坠毁。

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所以他才联系了林正风。

陈嘉豪知道，以张子伟跟苏建秋的关系，今天苏建秋不可能不来的。而林正风也调到了扫毒行动组，是苏建秋的前辈，无论苏建秋是如何打算，但有林正风在至少稳住苏建秋的可能性大一些。

陈嘉豪刚找到总开关所在，忽然听到了枪上膛的声音。

“举起双手，离开那里。”

陈嘉豪举起了手。

他一路下来都没有碰到张子伟和地藏的人，这时候能找到供电室里来的，应该不是他们俩的人。

“老实点，倒退着，走过来。”

陈嘉豪缓缓后退。听声音那个人离自己不过七步远，这时候就算他开枪，自己也是完全可能断电的，但是直升机必须被打下来。

陈嘉豪缓缓后退着，从那无数的电箱反光里看到来者是个中年，而且独自一人，不像是鬼佬。

他退到那人跟前，看到对方正要抬手打晕自己，顿时就一矮身躲了过去，那人没料到他有这一出，被他一个狠狠的肘击打出了门，陈嘉豪毫不犹豫将门狠狠推上。

但是被来人伸腿隔住了。

陈嘉豪久病在身，完全力气上不是对手，于是看着门被一点点推开。

然后他看到了余顺天的脸出现在门前。

“……天哥？”

陈嘉豪松了力道，不敢置信。

“难为你还记得叫我一声天哥。”余顺天站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笑容，然后把枪的弹夹卸出来重新填弹。“别这么看我，你不是赶时间吗？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陈嘉豪望着他，然后也笑了。

“有啊……”

林正风很快到了陈嘉豪说的地方，但是警车没有带近这块地界以免打草惊蛇，他只按照陈嘉豪的要求带了狙击装备前往大楼交给余顺天。

林正风对余顺天还活着这件事比陈嘉豪还要惊讶，但是没有时间细问，他还得赶回去供电室。

整座大楼供电有两处，一处是常用的，还有一处，是紧急供电。一旦陈嘉豪这边断电，紧急供电就会接上，林正风得关掉另一边的总闸。

一切进行顺利，余顺天也解决了直升机的驾驶员。

而在楼上的八面佛看来，这一切发生的，就好像是有人断掉了他的好运开关。

他的乱扫还有好几发打中了自己人，但是因为没了退路，他就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开始慌了。

苏建秋挨了地藏好几拳才把他扯出大厅，地藏是真的想杀了他，但是苏建秋早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卸掉了他身上的枪。他只是阻挡着，没有还手。

“你为什么杀阿公，正兴哪里对你不住？”

苏建秋被掐着脖子按在墙上，半仰着头，冷冷看着地藏。“没有哪里对不住我，但我是警察。”

“你做警察能做成这个样子？”地藏冷笑了一身，完好的那只手紧紧卡住苏建秋。“那我也算为民除害了是不是？”

“你要杀我，就快点。”苏建秋艰难道，“否则就放开我，阿伟还在等我。”

地藏咬紧牙关，瞪着他道：“你看他像是在等你吗？”

苏建秋发出了一声不屑的笑。“做戏，你懂不懂？”

地藏不懂。

这时候他的手机开始响了，地藏怀疑地看了苏建秋一眼，还是放开他接起了电话。

“这里交给我们搞定，你去楼下找林正风，嘉豪出事了。”张子伟的声音和乱七八糟的枪声一起传过来，“快点去。”

从来没有反应这么迅速，地藏立刻走去安全通道的楼梯往下跑。而他余光看到苏建秋毫不犹豫捡起他被卸掉的枪，闪身进了一片黑暗里。

一路因为过于心急地藏摔了好几下，他恨不得能够直接从这楼上跳下去。

等他终于到了楼下，却看见成堆的警车停在外面，八面佛的人纷纷赶来，但是却被早到这附近埋伏的警队收网抓获，火拼虽然结束了，但是从救护车的赶来数量依旧可见状况惨烈。

地藏在混乱的人群里叫了好几声陈嘉豪，但是没有人回应他。他开始去查看那些即将开走的救护车，不顾随车医护人员的阻拦，一定要一个个查看那些人的脸。

直到有人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

“地藏，林sir已经陪阿豪走了……”

地藏一回头，映入眼底的确是他无数个噩梦里亲手杀死的兄弟，余顺天。

“天哥……”

余顺天听他这一声，忽然也红了眼眶。

“对不住，地藏。”余顺天的手搭在地藏肩上，哑了嗓子道。

五年前那个晚上正兴好像结束了，五年后，却好像又随着余顺天活了过来。

地藏想起来一切了，但是却不记得余顺天死过。所有人都以为余顺天死了，因为地藏说自己杀了他。而那之后，余顺天也真的没有再出现。

地藏没有杀他。

地藏找去医院的时候，却从林正风那里得知，陈嘉豪已经进了监护室。

地藏隔着两层玻璃，远远望着里面已经戴上氧管，挂上点滴的陈嘉豪，忽然明白了多年前陈嘉豪这样在外面看自己的心情。

但他是地藏。

他不是陈嘉豪。

所以地藏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医生。“什么时间能探望病人？”

医生刚想说晚上不允许，但是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腰间。看着面前这个人凶神恶煞的样子 又听说了今晚住院的大部分来历都有黑社会背景。

医生就只差吓出心脏病，仅有的职业道德支撑着他颤抖说道：“你……你跟我去换下衣服再进去……”

陈嘉豪醒来的时候看到地藏在身边，还以为自己做梦。地藏看着他，想不到要说什么，就看着他笑。

“看你没吓到，肯定是认识我了？”

陈嘉豪看他套在白色的隔离衣里，没有打理的发型和胡子都看上去一团糟，脸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挂上的淤青。

“地藏哥嘛，我怎么会不认识？”陈嘉豪开了个玩笑，地藏也因他轻松的语调渐渐心情好起来。

曾经都只是曾经。

现在才开始现在。

但沉默了一会儿，陈嘉豪忽然问道：“阿公他身体怎么样？”

地藏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笑。“好啊，怎么会不好，他等你手术完，给你洗尘。”

“我都想去拜访他。”陈嘉豪微微撑一下床，然后坐了起来。地藏给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只听他声音渐渐含糊不清，似乎又要睡过去。“……等我点滴挂完，我们去看看他。”

“好啊……”

地藏笑着，手指抚上陈嘉豪的脸，拇指在他凸起的颧骨轻轻摩挲。

“等你点滴挂完，我们去看他。”

陈嘉豪的手术安排在一周以后。

张子伟没想过他的病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其中也因为陈嘉豪故意隐瞒。在跟医生商讨完手术以后，张子伟还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有不速之客每日违规进病房打扰陈嘉豪休息。

张子伟二话不说，将陈嘉豪安排到了特护病房，转床工作都在地藏外买饭的时候进行的。地藏买完东西上来，只看到消防通道那里的张子伟在等他。

“你想怎么样？”地藏感觉阴魂不散都不能形容张子伟其人，“我都改行做好市民了，地盘让给你了，八面佛也死了，你赢的这么大，还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张子伟还是笑着，“冯先生现在是良好市民，我看，不如再忍忍。”

两人剑拔弩张，这时候苏建秋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手指屈起在门框上敲了两下。“阿伟，医生喊你签手术同意书。”

“凭什么你签？”地藏瞪大了眼睛，“我才是他的Alpha。”

“对不住，我们嘉豪身上没有标记的。”张子伟无视地藏朝苏建秋那边走去，走到苏建秋身边的时候还佯装思考，“那就是说，我可以追，阿秋也可以追，你说是不是？”

苏建秋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地藏，赶紧把张子伟推进办公室。

找不到陈嘉豪，也找不到张子伟，于是良好市民先生召集旧部，在宝勒巷开了两间新的酒吧，看上去规规矩矩老老实实。

这样过了快三个月，就当他耐心全部耗尽要去跟张子伟和苏建秋那两个混蛋东西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传话的近来告诉他有车子在楼下等他。

地藏丢下面前的两个客人就跑下楼。

车窗缓缓落下来的时候地藏还以为里面坐的是陈嘉豪，喜悦之色还没浮现就已经看到张子伟的眼神向这边扫过来。

地藏在心里骂了句娘但是脸上却堆着笑抬手跟张子伟打了个招呼，后者也是满面笑容对他招了招手，然后做口型说了句“咬我啊”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地藏于是又骂了一句娘。这次他骂出声了。

但是背后骂人总归是不对，这种东西显示报的特别快。

所以冯振国刚一转身 就听到身后有人笑道：“冯先生一大早就这么大脾气，肝火很旺啊。”

那声音好像从梦里传出来，随着冯振国慢慢回转过身 渐渐具现化成他最渴望的人。

冯振国看到了陈嘉豪。

（完）